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yè)解惑者也。
這是文章開篇的話!豆盼挠^止》在這句后面批云,“一篇大綱領,具在于此。”好象這話就是本文的文眼。但在文末的總案里,吳家的這哥倆又說,“通篇只是吾師道也一句”,好象文眼又不是這句了。從后文來看,似乎還是該以總案里的看法為是。對于為什么老師的職責就是傳道受業(yè)解惑,還有老師是怎樣來傳道受業(yè)解惑的,韓昌黎基本上沒有做什么分析,文章的重心放在要勇于拜師學習上。《師說》不是駁
論文,但駁論的意味相當明顯。我讀韓文時有兩個地方感受最強烈。一是寫到感士不遇的題材的時候,作者激動于中,不平則鳴,或憤激,或解嘲,都有特別動人之處,從這點上說,《師說》不算是韓愈最能感人的文字。二就是韓愈特別善寫駁論,《進學解》、《送窮文》都是辯難,《張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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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韓愈傳》)。談到《師說》的
寫作背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文章都會引用柳宗元的這段話:“今之世不聞有師,……獨韓愈不顧流俗,犯笑侮,收招后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允堑每衩!保ā洞痦f中立書》)則當時寫這樣的文章,表達這樣的見解,需要相當?shù)挠職猓圆淮。不過我倒更注意柳宗元的另一句話,他在《報嚴厚與書》里說:“仆才能勇敢不如韓退之,故不為人師。”
柳說自己不如韓愈,大約是謙抑之辭。韓愈的文章的長處,在于骨力氣勢,情理交融,不論結(jié)構(gòu)文字,都能苦心經(jīng)營而不露斧鑿痕跡,相比之下,柳宗元最精致的文字(如《永州八記》),反而顯出有點“做”。可以說,韓文有一種厚勢,確實為柳宗元所不及。但是細究下來你會感到,這種厚勢極非來自學問修養(yǎng),也非來自玄想哲思,多半是從文字章法里直接體現(xiàn)出來的。簡單的說,就是韓愈的優(yōu)勢首先是文學技巧要更高明些。但是你得知道,這兩位可都不是首先以文學家自居的,那么再比比別的東西,也就不能說是我多事。為人這里先不談,單說思想。韓愈雖然標榜“文以載道”,但他的《五原》不過是儒家尋常的見識,和柳氏的《貞符》、《天說》一比,高下立判。當然,另一個意義上說,見識尋常不是壞事,因為正好利于普及。
說到底,為不為師主要還是跟性格有關。韓愈好為人師,自然在提攜后進上頗有功績,但是他一方面固然因此承擔了壓力,另一方面,這樣做也給他帶來極大的成就感,——他是很向往一個宗師的身份的?错n文我總不免有這種感受,他最好的文章里,都多少有些顧影自憐的意思,看似自責,實則炫耀的內(nèi)容甚多。他的
發(fā)言率真,無所避忌里,有忠正剛直的成分,卻也有不知天高地厚一時沖動的成分,甚至多少還有點好出風頭的意思。他的性格過于外露,以上是一端,“不善處窮,哀號之語,見與文字”也是一端。他的怨氣常常過盛,但又有幽默感,有自我解嘲的本事,這就是韓愈文章的“狡獪”處。盡管并非韓愈的本愿,但是這種作文時的“狡獪”最終還是不免流露到做人上來。犯顏極諫的時候,他確有為了心中的“道”而不惜代價的決心,可是對于這個代價他其實并沒有很清醒的認識,因此事后往往后怕!墩摲鸸潜怼,一封朝奏,夕貶潮陽,但一到貶所,又立刻上表請罪。也正是因此,柳宗元的命運是一貶再貶,而韓愈兩次獲罪,卻都在不久后又回到了長安。
表面上看,柳宗元是比較典型的中國文人的儒道二元的性格,“賢者不得志于今,必取貴于后,古之著書者皆是也,宗元近欲務此”,可進可退,伸縮的余地較大。而韓愈則儒家得很純粹,甚至只講兼濟天下,連獨善其身都恨不得要否定掉。但實際上他積極入世,卻不脫文人常見的毛病,對世事人情的認識過于簡單。愈了,就不免退之,性格上的不甘退縮,最終往往是以人格上的更大的退縮為代價的。終于,柳宗元寫信給擔任史官的韓愈說:“今學如退之,辭如退之,好議論如退之,慷慨自謂正直行行 ……(未完,全文共2388字,當前僅顯示1518字,請閱讀下面提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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