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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論蘇軾思想與宋詞解放

發(fā)表時間:2006/2/19 11:58:48


  藝術(shù)創(chuàng)作是思想的集中表現(xiàn),是其形象的流露與表達。因為思想是對創(chuàng)作主體的哲學政治觀念、情感心理意緒、性格氣質(zhì)特征等的高度抽象和精當描述,是各種精神現(xiàn)象的綜合與融匯。它的形成,規(guī)定和影響著創(chuàng)作主體的審美情趣和審美理想,從而,最終形成其獨特的藝術(shù)個性和藝術(shù)風格。在詞壇上,蘇軾是北宋著名的詞人。“詞自晚唐五代以來,以情切婉麗為宗。至柳永而一變,如詩家之有白居易;至軾而一變,如詩家之有韓愈,遂開南宋辛棄疾一派!保郏ǎ保菝忌教K軾“一洗綺羅香澤之態(tài),擺脫綢繆宛轉(zhuǎn)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而逸懷浩氣超然于塵埃之外。于是《花間》為皂隸,而柳氏為輿臺矣。”[(2)]“詞至東坡,傾蕩磊落,如詩如文,如天地奇觀,豈與群兒雌聲學語較工拙?”[(3)]詞經(jīng)過蘇軾的改造和深化,呈現(xiàn)出一種全新的面貌,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蘇軾對詞的歷史性的鍛煉和完善,除了他具有超常的智慧和淵博的才學外,還與他獨特的思想意識密切相關(guān)。本文力圖通過對他復(fù)雜多變的思想解剖,勾勒出其詞創(chuàng)作的藝術(shù)風格和藝術(shù)內(nèi)容與其思想的邏輯關(guān)系來。
  一
  蘇軾生活在十一至十二世紀之時,正是中國封建社會的傳統(tǒng)文化思想成熟定型時期。由魏晉以來所展開的儒道釋之間的沖突與斗爭,逐漸演變?yōu)榛B融合與共存,到唐宋時代,三者形成了共尊的局面。雖然之間存在著不可根本調(diào)合的矛盾,時有劇烈的爭斗與駁難,但最終是互為啟發(fā),互為補充,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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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送到,“遂于堤上取筑堤人飯器,滿盛陳倉米一器,盡之。其平生簡率如此!彼哪穷w飽受滄桑而又純凈透明的靈魂與最廣大的人民融為一體。
  縱觀蘇軾一生的主要行跡可以看出,他把自己的生命始終置放在社會的大舞臺上,擁抱現(xiàn)實,熱愛生活,把_平天下視為人生堅貞的信念,系心于大眾的命運和未來。儒學精神是其復(fù)雜多層思想的主色調(diào)。
  盡管蘇軾是一位鐵骨錚錚、倔強執(zhí)拗的封建士人,有著匡世濟時的大志,但現(xiàn)實的冷酷與殘忍卻是無情的。特別是在宋代,封建階級的專制統(tǒng)治日趨腐朽和沒落,傳統(tǒng)儒學精神漸漸失去了合理的內(nèi)核,蛻化為扼殺人性、摧殘個性的反動教條——理學。所以,在這樣一個從理論基礎(chǔ)到組織形式都已成為社會進步、歷史發(fā)展障礙的環(huán)境里,對張揚個體生命的戕殺勢在必然,在所難免。在強大的封建_的壓迫下,再具有強烈的判逆精神的反抗意識的個體都注定逃離不掉被壓抑折磨的厄運。對封建士人來說,或者泯滅生活的信念,頓入空門,將自我封閉在個人狹小孤寂的生活圈里,身心憔悴,形影相吊,走進自然煙霞,讓美妙的清音彩云撫慰心靈的創(chuàng)痛;或者在人世與出世之間躑躅徘徊,既不愿拋卻獨立的人格和高遠的理想,表現(xiàn)出對現(xiàn)世的依戀和摯愛,但又不能全身心地投入與實踐,充分地發(fā)展自己,表現(xiàn)出對命運的茫然與無奈。傳統(tǒng)儒學精神失落了,而佛老思想正好彌補了這一饑渴與缺陷。于是,在漫長的生命旅程中,封建士人那躁動焦灼的靈魂,逐漸圓融著儒、道、釋精神,使之成為人生的支柱,三者之間,做到不即不離,不偏不倚,既超越了入世精神感召誘惑所帶來的不安和焦渴,又不完全沉醉于自我脫俗的清高與逍遙,這樣以適應(yīng)朝不慮夕、風云突變的現(xiàn)實社會。蘇軾就是后者。
  為了維持生命的存在和延續(xù),蘇軾在遭受一連串的沉重打擊之后,也使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目標,重新調(diào)整自己的人生價值的取向,追究生命的本源,探析人生的意義,反省自己的不幸遭遇。因此,離塵去世的佛老思想便襲上他的心頭。“學佛老者本期于靜而達,靜似懶,達似放;學者或未至其所期,而先得其所似,不為無害”[(8)]靜則“無所往而不樂”,表現(xiàn)出心境的淡泊寧靜,與世無爭;達則“游于物之外”,[(9)]體現(xiàn)出擺脫掉一切羈絆后的_與灑脫,二者互為一體。而這種思想的萌發(fā)正是他理想受阻后對傳統(tǒng)儒學精神的反彈,是源于他現(xiàn)實人生罹難后的重新選擇。因而,他常常發(fā)出“人生如夢”的長嘆!笆朗乱粓龃髩簟保靶菅匀f事轉(zhuǎn)頭空,未轉(zhuǎn)頭時皆夢”,“萬事到頭都是夢”,“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樂事回頭一笑空”等等,都非常清楚地表明了他悲觀厭世的情懷。“人生到處何所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fù)計東西”[(10)]人生無常,往事如煙,在茫茫的宇宙和悠悠的歲月中,人生短促,生命渺小。“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而萬物與我皆無盡也!惫视小凹尿蒡萦谔斓,涉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的悲涼之感,所以對有限柔弱渺小的個體生命來說,應(yīng)“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往,飄飄乎,如遺世而獨立,羽化而登仙!保郏ǎ保保輳纳硇牡木幸壑星蟮媒夥,將有限的生命時光寓于無限的_和想象之中。正是在這種精神追求的導引下,晚年的蘇軾尤其酷愛陶淵明在質(zhì)樸自然的詩風中所流露靜穆恬淡的思想,飽經(jīng)世事憂患、風塵播弄而面容蒼老、身心疲備的他,在佛老光輝的照耀下咀嚼著人生的苦澀與酸痛。
  儒家的執(zhí)著專注,佛家的空幻虛無,道家的率性自然,就這么看似十分矛盾卻又非常奇妙地統(tǒng)一在蘇軾一生的生命實踐中。當他心中升起理想的旗幟時,感到無比的欣慰與自信,“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何事難?”[(12)]當他失勢千丈、前程渺茫時,又頓生“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13)]的怪念。“故國神游,多情應(yīng)笑我,早生華發(fā)!保郏ǎ保矗莶ψ约簶(gòu)建的理想和艱難的人生實踐進行大膽地懷疑與嘲諷,“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干些。事皆前定,弱又誰強。且趁閑身未老,須放我、些子疏狂!保郏ǎ保担葸M而視為敝屣,加以徹底地否定,求得身心的自在與輕松。蘇軾的一生,就是在這深重多難的矛盾的痛苦中了卻的!拔矣孙L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保郏ǎ保叮菰跇O度郁悶彷徨中滋生痛苦,又在“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17)]中消解釋放,互為循環(huán)嬗變,將個體生命推向人生的極限。在對儒、道、佛三者的選擇中,但無論受到怎樣的沉重打擊和非人的折磨,傳統(tǒng)儒學主導著蘇軾人生的基本方向,規(guī)定著他人生的基本追求,而佛老思想是其感情焦燥的潤滑,是對傳統(tǒng)儒學精神傾斜的平衡。在蘇軾深層的思想意識的邏輯結(jié)構(gòu)中,儒、道、佛互為一體,相互映照感發(fā),形成了多元自足的實踐體系。因而,由這三者雜糅而成的龐大深邃的思想以及由此而來的性格、心理和氣質(zhì)在實踐行為上必表現(xiàn)出這樣的特征:既遵循傳統(tǒng)精神,但又 ……(未完,全文共9611字,當前僅顯示2625字,請閱讀下面提示信息。收藏《略論蘇軾思想與宋詞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