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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鋒藝術:形式實驗與思想困境

發(fā)表時間:2006/2/19 12:02:42


  第一節(jié)小說敘事技術化與先鋒身份焦慮化
  第二節(jié)美術多元試驗取向和拍賣化的反差
  第三節(jié)先鋒音樂的搖滾化與古典大眾化話語
  先鋒藝術作為思想解放的產(chǎn)物,在年代曾經(jīng)風靡一時。然而,進入年代,隨著社會經(jīng)濟氛圍的總體轉(zhuǎn)型,先鋒藝術姿態(tài)的身份變得日益曖昧、日益復雜,甚至在相當程度上可以說,先鋒已經(jīng)成為變化迅猛世界的旁觀者,或許可表述為:先鋒在某種意義上正在成為后衛(wèi)。對這一言人人殊的文化景觀,應對中國先鋒藝術怎樣進行文化闡釋?怎樣揭示前衛(wèi)藝術困境背后所體現(xiàn)出來的文化精神的內(nèi)在變異?怎樣透視當代審美文化的平面多元景觀所掩蓋的先鋒衰退的真相?怎樣在新的層面超越文化民族主義視域而進行富于建設意義的東西方文化對話?
  在我的研究中,我并不將小說、美術、音樂作為史來研究,而是作為知識范型來研究,不關心排行榜上那些自封為前衛(wèi)或時髦的藝術家,只關注具有文化學術意義的文本與創(chuàng)作,將一些盡管是貿(mào)一時,但不具有文化表征意義的作家、畫家、歌手淡化掉,而將我所關注的具有思想推進意義的沈默的一群的創(chuàng)作,作為這一時期的意義延伸的問題表征來處理。作為學術史描述,我力求客觀而非面面俱到地評述各種存在的文化現(xiàn)象和為人物排座次,并不以個人的好惡決定取舍標準。當然,任何闡釋都必然會帶有論者的自身思想烙印,這也是反復被當代解釋學所證明的道理。
  第一節(jié)小說敘事技術化與先鋒身份焦慮化
  也許,年代的小說是最領風騷的,但它也是最為寂寞的。因為,它再也不是藝術領域中一道最明亮的風景線了。據(jù)中國作協(xié)統(tǒng)計,年代長篇小說的年產(chǎn)量不超過一百部,可到了年,就已經(jīng)超過部,年接近四百部,年為七百部,年據(jù)說已達近千部,年和年幾乎超過一千部,到了年,一些知名作家已經(jīng)公開向媒體坦言,自己基本上不看當代的長篇小說,因為這既費時又是低水平的重復。
  這種愈演愈烈、粗制濫造的小說,這種大多兌了水分的小說,這種人人都可以將自己私生活一覽無余的所謂私小說,卻促使讀者日益扭身而去。它敗壞了讀者的胃口,使讀者收回了期待視野而將目光投向了其它更為現(xiàn)實的行業(yè)。小說的旺年旺季卻如此背運,一方面是由于小說的粗制濫造和過分的欲望化使讀者感到其中精神的貧瘠,另一方面是由于過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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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蠕動,以求獲得匱乏得滿足。人們的語言正是依靠這種匱乏而產(chǎn)生作用,因為,符號所表示的恰好是真實對象的進入,而詞語僅僅因為他者的進入或拒斥才具有意義張力。所以進入語言就等于變成了欲望的犧牲品,語言被挖空而成為了欲望之物,在欲望中語言遭到分裂。沉入語言就等于脫離了拉康所說的真實世界,而永遠無法接近這個領域。人們只能用一些替換物來代替另一些替換物,用一些隱喻來代替另一些隱喻,這樣,使自我在想象和虛構中得以完成。
  更引人注目的是,近幾年小說領域滋長這一重寫私人話語和本能欲望的氛圍。我認為,當代作品中對個體或身體欲望寫作的關注,以及其向世俗性寫作發(fā)展的理論根據(jù),都有其合法性的一面。我承認人的合理欲望,不否定人的合理欲望的表達,認為在_否定人的合理欲望之后,應該給真正合理的欲望正名。但是,我強調(diào)度的問題。如果不能把握好人與神、人與獸之間的度,人一方面可能被重新異化為神,重演那種世界性的神話災難;另一方面,如果不把握好人的生存之間的狀態(tài)而滑向獸性,同樣也會出現(xiàn)大面積的獸性爆發(fā)。歷史上,尤其是世紀人類歷史中的幾次獸性大爆發(fā)和欲望大暴露,仍然存在我們痛苦的歷史記憶中。
  世紀末文學的身體欲望展示,并非完全是積極健康的,里面也殘存著不少歷史已經(jīng)淘汰的東西。僅僅是展示欲望并不能說明文學拓展了什么,因為根本問題還在于:這種欲望展示,是展示個人經(jīng)驗世界的哪一個方面?是展示反歷史、反精神、反常識甚至反審美的一方面?還是展示具有不斷提升自己的既逃離神性又逃離獸性的健康平和的人性方面?無論如何,在這個世界上,也大體上不會僅僅讓西門慶成為時代的性崇拜者,也不會全然讓達爾丟夫和梅菲斯特成為這個時代精神的主人。相反,人類會在這個世界中不斷拋棄自身創(chuàng)作的誤區(qū)而把握真正的度。我有理由認為,那種非此即彼的充滿誤區(qū)的創(chuàng)作將在逃離時代的同時,使自己在低俗趣味和平面價值中,在商業(yè)炒作和欲望沖突中弄臟自己,并最終成為時代泡沫文化中的泡沫。這僅僅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需要注意的是,年代小說創(chuàng)作中的性熱潮問題。不管是鄉(xiāng)土氣十足的陜軍東征出現(xiàn)的讓文學界為之瞠目的性熱浪,還是所謂張揚金錢本能之類的城市市民小說中涌動著的當代欲望價值觀,都表明了這樣一個問題:在世俗化文學浪潮中,所有新的主義、新的旗號所掩蓋的恰恰是那種陳舊的個人欲望,恰好包裝的是那種已成為歷史并喪失了合法性的生命觀。因此,這種寫作是對讀者審美期待的挑釁,是對真正的個體寫作、邊緣化寫作和人性對話寫作的瓦解。盡管這類文本,能夠在不斷刷新的大眾傳媒排行榜上呆一段時間。年代的小說創(chuàng)作,在告別政治話語時,還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有效性話語,仍在一種虛假的個體私人生存意趣上從事著曖昧的語義纏繞,甚至滿足于在個人欲望話語的泡沫中剔除殘存德詩意。但是,我仍可以有理由樂觀地認為,文學將在告別政治化寫作與欲望化寫作之后,走出寫作困境和價值迷茫,找到自己真正的生命寫作位置。
  近十幾年來,先鋒小說遭遇到市民性小說的強有力挑戰(zhàn),其中,尤其以王朔式的世俗關懷的調(diào)侃性和日?谡Z凡俗性,日益明顯地消解著先鋒們的實驗性書面語的深度性、批判性、超越性。這無疑在整個文學界使先鋒知識分子的身份認同產(chǎn)生了深刻的危機,知識分子的尊嚴、理想、批判精神在頑主文學中被消解,知識分子賴以生存的語言也被口語的凡俗反襯得失去了合法性。大體上說,頑主文化之所以能在精英文化和意識文化對峙的空場中登臺,主要在于他在特殊的時間嵌進了歷史的縫隙。年代初,它以政治波普的方式嘲弄了意識話語的神圣感,并對極左思潮那一套進行了徹底的顛覆,使精英文化誤以為年風行歐美的消解浪潮可以再次在中國重演,從而使得現(xiàn)實無力感得到某種程度的補償。然而,頑主文化在收編了世俗文化以后,指向了精英文化它要打掉知識分子的理想和批判精神,嘲笑知識分子思想的權力、拆解書面語言的批判魅力,消散價值關懷的道體光輝,使犬儒哲學消解英雄主義精神的同時,使意識話語從終極理想轉(zhuǎn)向世俗實用。如此一來,取消了嚴肅文化、消解了當代最值得正視、討論、關注的問題和問題意識。于是,在主流意識衰落、社會中心價值解體、知識分子陷入本世紀第三次低迷、先鋒文化縮小地盤之際,大眾文化全面興起,領導人們生活的新潮流,并同市場文化的功利主義、消費主義、享樂主義合謀,基本左右了民眾從物質(zhì)到精神的個層面世俗性需求。先鋒小說進一步讓出自己的地盤,并失去了左右市民社會審美風尚的能力。
  二,泛審美時代中頹敗的先鋒姿態(tài)。
  先鋒存在的基本處境,是對當代中國個體的自我身份那無可名狀的網(wǎng)狀壓力的承擔,以及對自身歷史的質(zhì)疑(虛無化)和對整個全球化世界的對抗式隔膜。于是,先鋒作家在向傳統(tǒng)開戰(zhàn)的同時,又得承受西方的后殖民文化的壓力;在對理性的反抗中,參與感性審美的顛覆活動使文化秩序失調(diào),同時又必須面對自我價值失效的商業(yè)化時代的冷酷和知識價值的貶值;而世俗化社會的個體性多元選擇,又使得先鋒的悲壯突圍顯得不合時宜。于是,如何在當代社會變革歷史語境中,以當代個體生存根基和自我意義為基點,對當代文化語境及其困惑進行深切自審,變得尤為急迫。
  處在這種語境下,四處飄散零落的個人書寫(海子、馬原、洪峰、蘇童、余華、格非、莫言、池莉、葉兆言、劉恒),具有了一種時代的錯位形式。也許,先鋒就是時代錯位的的產(chǎn)物,他總是超前性地感領到某種新的存在狀態(tài),某種掀起歷史一角的新可能性。因而,他能在拒絕媚俗中顯出自己的批判勇氣,在冷漠敘述中,還原世界在技術經(jīng)濟一體化過程中主體被物化的事實,從而展示出當今世界數(shù)字化復制系統(tǒng)中,個體存在的整體性被肢解、個體生存方式處于零散化的當下狀態(tài)。這種先鋒的命運,使得價值的非確定性、意義的非有效性、語言的非傳達性成為存在模式的新闡釋代碼。在文本空洞的技巧試驗和敘事游戲中,將意義空間轉(zhuǎn)化為意義空洞,并使反先鋒的世俗文化得以乘機對無意義存在加以更虛無的填空。
  先鋒小說于歷史記憶有著深層次關系。在這個世紀中的人類生命的脆弱和意識權力的暴力,使得人性被不斷扭曲變態(tài)。先鋒作家因為對歷史血腥痛苦的體驗記憶,而在自己的寫作中呈現(xiàn)暴力所造成的民族精神創(chuàng)傷,并進而揭露人生經(jīng)歷中那揮之不去的噩夢。楊小濱在《中國先鋒文學與歷史創(chuàng)傷》中認為:先鋒派的努力就是對原初壓抑的語言性毀形,從而瓦解和抵抗對過去的霸權式解釋。先鋒文學所要把握的不是_話語及其后果的具體殘暴,而是它儲存在意識之外的野蠻的、可怖的、癲狂的感受。而那個不可識別之物永遠作為不能記憶的東西,無法再現(xiàn)的東西遺留在意識之外,而只有通過語言毀形的現(xiàn)時運作中的精神創(chuàng)傷的感受生動地襯現(xiàn)出來。先鋒通過召喚毀形的力量,不是指明原初的震驚,而是把由震驚傳送來的精神創(chuàng)傷的感受用畸形的語象敘述出來!袊蠕h文學的反歷史主義存在于對現(xiàn)時的絕對關注,無意識的感受只能在本亞明意義上的現(xiàn)時中涌現(xiàn),其中過去的事件不是呈現(xiàn)出歷史的總體性,而是彌漫成廢墟、斷裂或拼貼從而促使革命的、虛無主義的力量一閃而出。的確,這個時代的先鋒是艱難的。當先鋒用一種全身心全靈肉輻射的連通感覺對外在世界的斷然拒絕,使心靈世界變成生命中的唯一的絕對尺度,使日常的沉淪生活感受和生命欲望透射出內(nèi)在的超越性的空靈,使當代人存在的瞬間在現(xiàn)世社會意識的淡化退隱中成為精神性的存在時,他無疑是在對習慣性的審美_惰性的一種冒犯,同時也是對新形式的了無邊際的痛苦摸索和塑形。
  為了不在真正的心靈傷痕中持續(xù)磨難震驚自己的神經(jīng),為了對歷史保持_而達到對歷史苦難的忘卻,甚至為了加速歷史的斷裂中而中斷歷史的反省,并保持自己的成功地將深度體驗轉(zhuǎn)轉(zhuǎn)成淺層次的呢喃獨白,于是有了先鋒式表演輕輕松松地獲得先鋒的身份,但是又無需承擔先鋒的風險。先鋒在這種模仿與被模 ……(未完,全文共22733字,當前僅顯示4089字,請閱讀下面提示信息。收藏《先鋒藝術:形式實驗與思想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