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徐桂蘭的《中國育俗的文化疊合》

山蘭花開,幽香徐徐飄來———評徐桂蘭的《中國育俗的文化疊合》

本來,我對民俗學關注不多,并無資格來評述這樣一本民俗學專著,況且我屬于作者徐桂蘭在書中后記里所說的那種“宣平呆頭”,現(xiàn)在來給“武義芋頭”做評論,頗有幾分滑稽的意味。然而 2002 年 4 月由廣西民族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育俗的文化疊合》一書,見贈于我赴廣西靖西考察沼氣生態(tài)家園建設示范點途中,忙里偷閑,展讀之下,發(fā)現(xiàn)也有一些與我關切的話題相關的論題,書中所展示的一些研究亮點,猶似一株株山蘭花,綻放在相思湖畔的民俗研究園地里,散發(fā)著夫唱婦隨的徐徐幽香。掩卷三思,不揣冒昧,略作一些評述,以示“呆頭”求教于“芋頭”吧!
首先,閱讀《中國育俗的文化疊合》一書,深切體會到作者的好學態(tài)度和不斷進取的精神。作者出生在民風古樸、風俗敦厚的浙江武義縣,自幼對武義的各種傳統(tǒng)民間風俗耳濡目染,對民間習俗抱有濃厚的興趣。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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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和空間兩個面向的整合中向人們展示了中國育俗文化的顯著疊合特征。
通覽本書,另一個突出特點是通俗性。作者用十分通俗的語言,將求子風俗、孕子風俗、產(chǎn)子風俗、賀生風俗、養(yǎng)子風俗、教子風俗、取名風俗,以及成年禮風俗,根據(jù)相同的文化事項進行歸類排列,分成八大板塊狀分別加以敘述,淺顯易懂,決無學術論著的理論艱澀難懂之慮。通過閱讀本書,的確能夠增加許多育俗方面的知識,并增加了可以比較的個案。一般來說,通俗性的著作,對于普通讀者群更有吸引力,從而加強民俗學、人類學知識的普及。毫無疑問,除了專業(yè)性強的專著之外,需要多一些通俗性的著作介紹民俗學、人類學的研究成果。本書可以說是這方面一部很好的示范作品。
此外,本書對于許多生育習俗都以平常心對待,而不以獵奇為能事。論及求子與生殖崇拜時,頗多崇拜男根女陰的案例,大多按照從崇拜女陰轉向崇拜男根的序列加以平淡敘述,而不憑想象而妄加評論。這種平靜心態(tài)在研究育俗方面是十分需要的,這樣在閱讀有些看似荒誕、奇異的民間風俗材料時,就能夠比較平和、理性地看待那些所謂的奇風異俗。于是,對這些以石洞、水井、泉水、打兒窩、子孫窯、阿央白、竹子,以及民間廣為流傳的以蚌、瓜、葫蘆、石榴、魚等為象征符號的女陰崇拜,與石筍、石柱、石祖等為象征符號的男根崇拜,就比較容易理解了。
總之,本書通俗易懂,資料翔實,個案豐富,圖文并茂,作者用淺顯的語言將紛繁駁雜的各種育俗現(xiàn)象表述出來,的確是一部中國育俗文化研究的通俗性、普及性著作。
不過,既然本書是作為“人類學文庫”之一種推出的,那么從人類學的視角贅言幾句似乎也是必要的。
書中所用的一個重要概念是文化疊合(cultural over2lapping) ,或者稱文化累積(cultural accumulation) 。但我們知道,文化的特征除了分享性、習得性、符號性、整合性之外,還有比較重要的特征就是累積性(cumu2lative)。應該說,在任何一種文化成長過程中,新文化元素都會因各種原因而增添到原有的文化之中,從而導致原有文化元素總和的添加,這是一個必然現(xiàn)象。
這種現(xiàn)象也毫無疑問存在于中國育俗文化之中。但顯然,過于強調(diào)文化的累積性,可能會忽視文化的變遷性,就有可能對中國育俗文化的動態(tài)歷史發(fā)展過程簡約為累積的結果。因為從全書八章的標題看,用的都是“文化疊合”字樣,這樣除了標題顯得單調(diào)、刻板外,的確給人一種印象是,作者只強調(diào)中國育俗文化的累積性特征,而沒有關注變遷性特征,因為畢竟人類學研究的重要主題是文化變遷。
至于作者按照濡化概念,將一個人的生育過程大體分為三個階段,即求子階段、孕子和產(chǎn)子階段,以及賀生和成年禮階段,這是可以商榷的。應該說,人類學的濡化(enculturation)概念存在狹義與廣義之分,狹義的濡化概念僅指人們習得本文化的過程;廣義則可以指文化代代相傳承的過程。在某種意義上說,人類學的濡化概念大致相當于社會學的社會化(socializa2tion)概念。這么細究起來,無論將 enculturation 翻譯成“濡化”,還是文化傳承,都是文化的習得和傳承過程,并且似乎是無邊的事情。因此,在這個意義上理解,那么生育文化還可以延伸到喪葬文化,正像英文fr ……（未完，全文共3407字，當前僅顯示1721字，請閱讀下面提示信息。收藏《評徐桂蘭的《中國育俗的文化疊合》》）